深圳商报·读创客户端记者 梁瑛兼职美工
何为文人画?文人画与院体画的关系?赵孟頫与董其昌对文人画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本年度第三期“美读之镜”讲座7月20日在关山月美术馆举行,主讲人黄治成以《从赵孟頫到董其昌——试析文人画的滥觞与传统写实绘画的衰落》为题,为观众系统梳理了中国文人画的渊源历史,让观众对中国文人画有了全面的认识。讲座一如既往座无虚席,众多忠实“粉丝”在五分钟之内抢空了活动预约名额,在长达两个小时的讲解之后,台上台下围绕专业问题的提问与回答,也引发阵阵掌声。
主讲人黄治成
图文并茂梳理文人画历史
2024年“美读之镜”系列讲座围绕“隽永如诗的中国绘画”展开。据了解,去年6月,关山月美术馆图书文献馆开始举行“特藏赏阅”系列活动,持续到今年6月底,已举办21期。活动期间,图书文献馆把“中国历代绘画大系”中的《宋画全集》、《元画全集》从书库调配出来,提供给读者赏阅。同时,每期活动在公众号发一篇推文,为观众的赏阅提供专业指导。在此期间,主办方陆续收到读者反馈,尤其是从宋画转到元画之后,中国绘画发生的重大变化,引起了很多读者的兴趣。中国古代绘画在这个阶段出现的重大转向直接影响了之后几百年中国绘画的风格和发展。此次讲座,正是从这一问题出发,以赵孟頫、董其昌,这两位中国文人画的标志性人物为切入口,解析从宋代院体画衰落,到文人画兴盛这一阶段,中国绘画发生的历史性变化。
台上台下积极互动、气氛热烈
现场座无虚席
在此次讲座中,关山月美术馆文献研究负责人黄治成旁征博引,以图文并茂的方式,详细阐述了文人画体系的形成与发展。他查阅了大量文献、资料,阅读了近百篇专业论文和几十本专业书籍,从中梳理出多条线索,讲座从“何为文人画”、“写实绘画的传统”、“萧疏简淡和南北宗论”以及“文人画的遗产”四个方面,展现了中国文人画兴起的历史脉络。
从赵孟頫到董其昌
文人画,作为中国绘画史上的独特现象,不仅在长达几百年的时间中占据中国绘画的主流,而且至今仍然是画坛热门话题。黄治成认为,文人画的独特性不仅体现为绘画主体身份的特殊性,还体现在其绘画题材的特殊偏好,以及绘画风格的特立独行。
文人画是一个难以界定与描述的现象。黄治成从绘画者身份、绘画题材和风格等多个方面分析,认为如果从画者的身份上界定,文人即以读书入仕的士大夫阶层,则他们所作的绘画就可以统称为“文人画”或“士夫画”,那么文人画的起源要追溯到魏晋甚至更早。如果将文人画从专业绘画中分离出来,作为文人修养的一部分,其目的是抒情畅神、托物言志,而非职业需要,那应该迟至两宋之后,院体画衰落,随之文人画兴起。
(元)赵孟頫《双松平远图》,纸本墨笔,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元)赵孟頫《自画像图页》,绢本设色,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明)董其昌《燕吴八景图册》五,绢本设色,上海博物馆
上传产品一般认为,苏轼、米芾开创文人画风气之先,只是由于北宋院体画占主导地位,作为与专业画家相对应的文人画家尚未形成气候。蒙元王朝的建立对士大夫的文化心理造成巨大冲击,高士气节、隐逸思想客观上推动了文人画的发展,文人画家走入了绘画舞台的中央。自此以后,电商设计师文人画的发展进入滥觞期,至“南北宗论”达鼎盛,影响深远。
其中,元代的赵孟頫、明代的董其昌对文人画的发展起到了关键性作用,前者倡导以书入画,以“省减”之法改造院体画,特别是以李(成)郭(熙)和董(源)巨(然)为代表的山水画两大派,引领文人书画700年长盛不衰。后者以禅宗的顿渐法门喻绘画南北分宗,从理论上为“文人画”确立了超然的地位,极受后世追捧。
著名学者王连起先生认为,赵孟頫对中国绘画史的最大贡献,就是对宋以前的绘画样式做“省减”,使得文人易于上手,而他改造的工具就是以书法用笔,“画竹还需八法通”。而省减法最主要的继承者就是董其昌。赵孟頫和董其昌二人相差301年,这段时期,恰是文人画相对于院体画,形成独立风格与理论体系的时期。
文人画的价值和历史局限
在深度解析文人画产生背景之时,黄治成首先从写实绘画的传统讲起。他表示,虽然中国绘画与西方一样都属于再现性绘画传统,但与西方的“模仿”不同,中国画更多的是“模拟”,如西方歌剧的布景与中国戏剧的舞台背景之区别,一种是“眼见为实”,一种是“心领神会”。从早期的六法论,曹衣出水、吴带当风,到疏体与密体,直至宋代画院的兴起,中国写实绘画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与学科规范。而此后几百年,随着文人画的一枝独秀,这一专业体系走向崩塌,人物画也逐渐式微。
区别于职业画家的工细浮艳,文人画讲究的是逸笔格调和笔墨趣味。由于将书法用笔移植到绘画中,形成了文人画独特的形式美学。这种绘画风格上的巨大差异也直接引发了明初的行家、利家的二分讨论。这一对概念原本是从戏曲中演化而来,但在被运用到画论中时,“利家”(原本所谓的非专业人士)逐渐被塑造成新的典范,文人画家逐步在利、行之辨中胜出,具有越来越压倒画院画家的优势。贬抑职业画家,抬高文人画家,这一时期,传统的画学分科逐渐模糊;写实传统遭歧视,摹古之风盛行,专业画家与业余画家的边界也被消解。
从“士夫画”到“文人画”,经过近千年的文化滋养,中国绘画形成了一套以抽象笔墨为主体的独特形式语言,和以水墨变化为表征的知白善黑、卓尔不群的审美品格。
讲座的最后兼职美工,黄治成在肯定文人画价值的同时,也谈到文人画的历史局限,他认为,作为文人修齐治平人文修养的重要手段,文人画本是对中国绘画乃至世界艺术的一份独特贡献。但由于文人画过于崇善文人雅趣,甚至以业余绘画打压专业绘画的生存发展空间,尤其是在“南北宗论”的巨大声势影响下,消解了绘画本身的专业性,导致写实绘画传统的衰落。尤其是人物画式微,是非常令人惋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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